澎湃新闻

“中国商业20年跃迁与创变 引领新商业文明——暨《商学院》创刊20周年论坛”6月12日举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黄益平出席并演讲。

将来要怎么样发展才能保持持续的增长？黄益平表示，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增长模式要发生转变。他指出，过去40年支持中国增长的这一套做法，将来很难再持续了。所以，增长方式要转变，简单地说，要更多地靠创新，要靠国内市场，要靠数字技术，要更多地改变一些政策条件。

黄益平说，增长模式要转变核心就是要从过去的低成本水平优势基础上的粗放式增长，走向创新驱动增长，最简单的就是创新要变得越来越重要。从经济学分析来说，这个经济指标就是总要素生产率。

他提到，影响创新效率有两个重要因素：一个是国家的开放度，第二个是民营企业的活跃的程度。

黄益平说，现在的国际社会、国际市场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过去我们出口产品不管出口多少，没有人觉得有太大的问题，今天稍微出口一点产品，大家开始抱怨。我们今天比如说电动汽车都做得非常好，一两个月以前，耶伦财长到我们院来交流，她的第一句话就说你们中国的电动汽车太厉害了，美国的产能都造成了冲击，美国的就业都受到了影响。我跟她说，我们去年出口到美国一共就一万辆的电动汽车，而且都不是中国的自主品牌。”

他认为，一万辆汽车从数量上来说应该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他们官员来说，就要拿这件事情来讲故事。说中国的过剩产能可能会冲击国际贸易秩序，会影响美国的产业结构和就业。这个问题一定程度上明显是夸大的。

“但如果我们要培养我们自己的创新能力，我们要深刻地认识到保持开放是非常重要的，不要因为人家对我们限制，我们也不跟你们打交道了。”黄益平强调。

此外，黄益平表示，民营企业在创新当中也很重要，最近企业家信心程度比较低。怎么样提升保持企业家的信心，尤其是民营企业家的信心，是一个很重要的挑战。

黄益平表示，现在“新三样”做的好值得自豪，但他也有一个疑虑，“既然进入了一个创新时代，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为什么只有这“新三样”是最让我们自豪的产品？我觉得应该我们是做新的三百样、三千样、三万样才对，为什么大家都一股脑的到这些领域去了？”

他指出，从企业家的层面看，因为现在产业需要升级换代，成本提高了以后，过去做的那些东西做不下去了，要找新出路。过去有一些领域做得本来还比较红红火火的，这几年受到的新的监管政策，大家感觉将来方向不是很清晰。“大家都想找出路，但是找到的出路都是非常共同。那么，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在政策层面可能是需要做一些改进或者反思。”

黄益平认为，支持大家去做新能源产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产业政策支持，政策创新支持，重点应该放在克服技术瓶颈上。

“但是如果全国各地的政府都想支持电动汽车这个行业的发展，即便是做得不太成功的企业，在中国大地上只要努力，总还是能找到一个愿意接收你、支持你的地方政府。这个我觉得是有问题的。就是中央政府也好、地方政府也好，支持产业发展没有问题，但关键是产业政策的重点应该是支持克服技术的困难瓶颈，而不是简单地支持大家已经有的技术去做产能的复制。”黄益平说。